她还是有点心软,所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,问他:“谢商,你有什么愿望吗?”



    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?”



    温长龄没有说实话:“因为我心情好。”



    谢商看着她。



    不是心情好,心情好的温长龄不是这样的表情,她心情好的时候眉宇很放松,语调也不一样,会轻快很多。



    现在的温长龄更像那位森林的女巫,在给饥饿的旅人吃下苹果之前,温柔地问他,你有愿望吗?



    “你有愿望吗?”她把房间的门关上,“不过你只能说我现在做得到的。”



    女巫的苹果不能乱吃,会被挖心脏。



    可是女巫是温长龄。



    “你能爱我吗?”



    不能。



    温长龄皱起了眉,似乎在苦恼,低着头没看谢商,然后下完了决定,再抬起头:“谢商,你想不想要我?”



    心和灵魂不能给。



    但身体可以,如果这个人是谢商的话,反正拥有过星星的她也不会再爱别人。



    “你要的话,我现在就可以给。”她靠近谢商,抓住他腰间的衣服,抬着头,眼神很乖,很顺从,“你想不想要?”



    谢商没有回答,但他的眼神变了,他在克制,在压抑雄性生来就存于基因里的占领欲、征服欲,还有攻击本能。



    温长龄抬起手,主动抱住谢商。她以前在一部国外的电影里听过一句台词:夜晚要用来做梦和犯错。



    她感觉得到谢商的身体很紧绷。

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你想的对不对?”



    温长龄把手慢慢地伸进谢商的衣服里,她喜欢谢商的身体,腰腹的肌肉分明,不过分夸张,又很有力量感,能让她感觉到安全。她的指尖有点凉,碰到的每一寸,都在变热。



    “长龄。”谢商控制着呼吸,眼神不似平日的清醒,多了几分欲色里的迷离与挣扎,“再继续就停不下来了。”



    温长龄没打算停。



    她把手拿出来,埋着头,专心地解谢商睡衣的扣子。



    谢商深深吸了一口气,抓住温长龄的手:“下次吧。”她今天并不是心情好,他能感觉得到,她的情绪有种想要豁出去的那种孤勇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,似乎在焦虑什么,在和自己抗争什么。

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想?”



    温长龄眼神困惑地看着谢商,她靠近的时候他分明有很强烈的反应。



    谢商找了个也是理由的理由:“家里没有避孕套。”



    “不用就行了。”



    温长龄疯起来比谢商还乱来。



    “那怀孕了你会跟我结婚吗?”



    不会的。



    她可以吃药。

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好多非正常的念头,想点火,想沉入海底,想去很高的地方,想躺在铺满刺和荆棘的地上,和谢商一起,做最疯狂的事。



    在她头脑病态般不断发疯延展的时候,谢商过来拥抱她。



    “我只有一个愿望。”



    谢商在她耳边祈愿,声音温柔而安定:“我希望温小姐可以爱我。”



    *****



    Pamdow秋季新香上市的日子前脚刚定下,午渡的销售总监米秀文后脚接受了采访。



    关于最近网上的言论,米秀文当众做了回应:“午渡不存在任何抄袭行为,一年前,我们的调香师就开始了功能型香水的研发。过程并不顺利,配方经过了反复修改、试验,甚至还出现过配合泄露的管理疏忽。不过好在泄露的配方只是弃用的半成品。”



    记者问:“泄露的配方是指橘美人吗?为什么说是弃用的半成品?”



    第一个问题米秀文没回应。



    “弃用的那个配方不适合作为日常香水使用,药物含量不是最佳配比,若是久用,可能会在日间出现嗜睡、疲劳、甚至昏厥等不良症状。”



    记者又问:“那黎山的配方是最佳配比吗?”



    “黎山是修改后的配方,经过了大量的内部试用,不会有任何不良症状,稍后午渡也会把相关部门的审查和检测报告发布出来。”



    午渡官方账号把采访内容发了出来。



    【看看人家的格局】



    【这也太模棱两可了,说人家抄袭拿出证据来啊】



    【什么意思,橘美人不能久用?】



    【人家午渡不要的东西,当个宝偷回去,笑死】



    【这是什么飞来横祸,我在Pamdow试香会上领的小样已经快用完了,是不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????】



    【这么诋毁不好吧,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】



    【我也试用了,没有不良反应啊】



    【……】



    在午渡做出回应之后,Pamdow紧急召开了股东会。庞子衿也在会上,老爷子庞敏德亲自点名她过来。



    她的态度是:“立马发道歉声明。”



    总经理庞世方坚决反对:“你在开什么玩笑,发了道歉声明,不就等于承认窃取了人家的配方?”



    窃取比抄袭更严重。



    庞子衿坐在对面,从容不乱:“橘美人是你的团队研发出来的吗?”

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

    “你敢做担保吗?”



    庞世方语塞了一下,望向庞敏德:“爷爷。”他希望老爷子出面挺他。



    庞敏德还没老糊涂:“子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。”



    庞世方迟疑了。



    午渡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,肯定是心理战术,是在诈他。橘美人的大货已经开始生产,广告、包装全部投入出去了,如果配方出了问题,损失不可估量,这么大的决策失误,那他这个总经理也就做到头了。



    他现在已经收不了场了,只能赌一把:“担保就担保,配方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

    “那行,就按大哥的意思办。”



    会议之后。



    Pamdow发布了声明:【自主研发,配方没有任何问题,对于一切诋毁Pamdow的言论,都会采取法律手段】



    Pamdow的回应态度很刚,挽回了一些形象。



    然而——



    次日,去过Pamdow试香会的一位香水测评博主在网上公布了自己试用一周的测评结果,的确出现了不良反应。



    一开始还有人说这位博主是蹭热度的,是午渡请的友军。可之后的几天,陆陆续续又有不少用过橘美人试用装的人也出现了不良反应。



    橘美人是不是午渡弃用的半成品配方已经毋庸置疑了,事实胜于雄辩。



    关于Pamdow和橘美人的负面消息一时间铺天盖地,这次事件如果处理不好,不仅香水产品,Pamdow的成衣/配饰、彩妆/护肤品都会受到重创。



    庞子衿临危受命,代表公司作了以下回应:



    首先,向公众道歉,因为管理疏忽,个别调香师做出了侵权行为,Pamdow会积极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;



    其次,向午渡公司道歉,赔偿贵公司造成的一切损失;



    解雇集团总经理庞世方,且不再聘用;



    解雇橘美人研发团队的两位高级调香师,团队其他成员一律降薪六个月;



    停止橘美人的生产线,收回所有发出的试用产品;



    因为橘美人出现不良反应的所有试用者,Pamdow全权负责,除了相关检查和治疗之外,另外还会按照相关法规予以赔偿;



    最后,Pamdow暂停香水门店的销售,整顿自查后再重新开业。



    这一系列回应举措,效果立竿见影。



    【这公关策略谁做的,好牛】



    【虽然侵权不对,但Pamdow也挺负责的】



    【午渡赢麻了,广告费都可以省了】



    【应该是个别调香师的锅,然后牵连了整个公司】



    【原谅吧,能怎么办,我还想用Pamdow】



    【集团总经理是董事长的亲孙子,亲孙子都解雇了,看来是下了狠手了】



    【Pamdow真的很用心了,他们的新任总经理亲自上面道了歉,是个很年轻的小姐姐】



    新任总经理:庞家三小姐,庞子衿。



    前任庞世方的好日子到头了,噩梦正式开始。



    顾某:谢商,你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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